逃離咖啡館

在咖啡館讀著《巨流河》。齊邦媛教授的文筆絕佳，雖是她的回憶錄，但就像走在她的時代 、感受著她的生命經歷，並且深深譴責自己活在這個太平時代卻不知滿足。
今天，我幾度眼眶泛紅。讀到她寒假從學校返家途中，夜晚遇到山賊的驚險時，積累的情緒就忍不住了，二滴淚掉了下來。那是再平常不過的「回家」，但除了日軍轟炸的威脅外，還有些難預測的意外。我拿下眼鏡，抹掉眼淚，自嘲後繼續讀下去。


再到「我所惦念的不僅是一個人的生死，而是感覺他的生死與世界、人生、日夜運轉的時間都息息相關。」然後是雪萊的詩：「沒有內在的平靜，沒有外在的寧謐。」我的情緒又繼續堆累......

日軍轟炸中國八年，「他們家鄉的櫻花秋葉永遠燦爛，卻驅趕別的民族輾轉溝壑，長年流離。」讀到此句，想到這樣的事，仍持續在世界角落上演，淚珠變連續滑落。一早在咖館館裡哭泣，太引人注意，只能壓抑翻騰的情感。

當戰事失利，日軍可能攻進她所在的求學城市，她寫信回家問之後如何找到回家的路？父親回信：「......無論戰局如何變化，我在有生之年必能找到你。」讀到此，我止不住了，真的得逃離咖啡館，回家好好平復心情。

＊書中提到，朱光潛在講濟慈時的〈夜鶯頌〉時說：「在溫柔之夜聽夜鶯之歌，如飲鴆毒而沉迷，如嘗美酒而陶醉，然而夜鶯必不知道人間疾苦。」我覺得在朱光潛、在齊邦媛文字下，我就像個啞巴與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