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3月30日

流浪漢進到餐廳裡!



前幾天和J在一間韓式餐廳吃晚餐,正吃著美味烤肉時,後方突然有陣騷動。幾個服務生正請一個流浪漢離開,而他卻回說「我只要坐這兒二分鐘就好。」當服務生不斷表示他必須離開時,他說「我坐一分鐘就好。」於是,他就坐在我左後方的位置上。當下,我有點擔心他突然不爽,拿起手扙敲我的頭。J也這樣擔心著,便注意著他的動態(畢竟我背後沒長眼),也因此和他有了四目相交的機會。他比了手勢和J要些錢或一些食物,J搖頭了。不久,一股超臭的味道傳了過來,臭到我無法進食,心中的厭惡感排山倒海而來。再過一會兒,他起身離開了。

頓時,我對我的態度和反應感到一些罪惡感。想到曾看過的一個美國節目:節目工作人員扮成流浪漢到一間披薩店,和店裡一桌一桌的客人要些食物,但沒有人願意給予。而後,節目買了一盒披薩給一個真正的流浪漢,然後再讓一個扮成流浪漢的工作人員和這個真流浪漢乞討食物。常受飢餓之苦的他,當下二話不說地和假流浪漢分享食物。結論是,擁有愈多的人愈不知道分享,反而幾乎什麼都沒有的人,更有幫助別人的心腸。當時頗有感觸的,而如今卻也成為被感嘆的人之一。

不過,我也突然能了解節目裡那些顧客的感覺。我願意把身上的零錢給路上的流浪漢,但不是在餐廳裡被打擾。我那莫名的心理因素,實在不願碰觸到他們後,再轉身拿起餐具啊!如此想,也意識到真的不要隨意批判別人,個中滋味要自己身在其中才能體會一二。

後記:服務生在流浪漢離開後,馬上過來擦拭他碰過的桌子以及坐過的椅子,還擦了好幾回。我當下讚賞這家韓國人開的店,心想亞洲人果然比較愛乾淨。問J「若是英國人開的店,服務生會來擦其實看不出來是流浪漢坐過的位置嗎?」他說:「不知道。大概不會吧。」

2017年3月28日

運河畔散步


週日天氣極好,好到大家全都出門曬太陽了。而看完櫻花的我們一路散步到攝政公園,然後沿著運河散步。之前就有英國朋友介紹我們這條散步路徑,只是我想像不到那畫面,再加上台灣南部長大小孩的「能騎車就不走路」的習慣,所以也沒太認真放在心上。(好啦,是我個人懶散,不關台南人的事。)這日,太陽慷慨地現身一整天,而且花開了,綠枝芽也在樹上探頭,春天著實讓我蠢蠢欲動。萬物甦醒,也包括我吧。


這條步道果真好極了。你可以一個人,也可以兩人手牽手,亦可推著娃娃車或是溜小孩,或是三、五好友邊走邊聊天,甚至換身運動服慢跑,都舒服極了。路線可以從「小威尼斯」開始,來到攝政公園(還會經過動物園),再到Camden Town(龐克的故鄉),最後再走到Charing Cross(會不會走太遠了啊?)

這樣散步著過渡過週日下午,是不是很美好?

2017年3月24日

那人卻在燈火䦨珊處(02):我與米開朗基羅的相遇(Santa Maria Sopra Minerva,羅馬)


前年在佛羅倫斯探訪了一位文藝復興畫家的宿舎,於是去年遊羅馬時,心想:那倒可以去他長眠的教堂,拜訪他一下。當我興高采烈來到門口時才發現下午不開放。唉,老是忘記南歐國家要睡午覺。於是只好別處晃晃,傍晚時刻再回來。但總有那麼一波三折,旅行才添樂趣。當時教堂正進行彌撒,我只能在裡頭等個一小時。又怎知儀式結束後,教堂也到了關門時間。幸好,工作人員看著幾個眼巴巴、極度渴望的遊客也不忍心馬上驅離。我如願以償地來到畫家的墓前。但同時也發現只有我一人來掃墓,其它遊客都在旁邊拍照。走進探究一下,原來那是米開朗基羅的雕刻作品!我真的好愛這種不期而遇的喜悅啊。接著,上個週末,我到National Gallery看特展,逛著逛著,突然看到這個雕刻的複製品,心裡立刻湧上「我看過本尊」的飄飄然。



更有意思的是,展間不只有這複製品,還有另一個米開朗基羅的真跡(上圖)。而且,他們可是親兄弟呢,只是哥哥被遺棄了。當時米開朗基羅接了一個工作,要完成「復活的耶穌」雕像。他從耶穌的腳開始住上雕塑,一直做到耶穌臉部時才發現這是一塊有瑕疵的大理石,在耶穌的臉上竟出現了一條裂痕。即使作品已完成大部份了,他仍得放棄,重新再開始。而現今位於羅馬Santa Maria Sopra Minerva教堂的,即是第二件作品(下圖)。

2017年3月23日

那人卻在燈火䦨珊處(01)我與Sebastiano(Chiesa di San Pietro in Montorio,羅馬)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䦨珊處。」想講的故事有三段,都可用這句話來開場。

在近日National Gallery特展裡,有一個模擬羅馬某教堂裡的小禮拜堂,依全尺寸打造出來。我看了說明後發現這竟是去年秋天偶然進去過的教堂。回家找了照片(如下圖),這禮拜堂就在我隨拍的畫面裡。這是個緣份啊!


當時在羅馬,我和J說有兩個東西沒看到的話,我會翻臉。其中一個是Bramante設計的禮拜堂。前年我因為此堂的名字San Pietro in Montorio和聖伯多祿教堂(聖彼德教堂)相似,而誤以為他在那大教堂裡面,因而沒造訪成。沒道理這回又沒看成吧?



Bramante這個作品(上下照片),是文藝復興建築的代表。它充滿著和諧的美,是「看你千遍也不厭倦」的經典。我在這兒待了一個上午後,依依不捨地離開。

2017年3月22日

畫中畫(David Hockney & Degas)


今天晚餐聊天時,J有感而發地說了些在倫敦工作的收穫,大概就是國際大城市裡看到什麼、學到什麼之類的。我打斷他的話,問:「那我到底穫得什麼?」他說:「你逛National Gallery逛得像逛自家廚房一樣啊!」

這話說得不錯,馬上就有個例子。週日去泰德美術館看David Hockney的特展,其中一幅1977年的作品,畫中有畫。左邊三幅,我很輕鬆地可以辨識出是誰的畫作,然後講給J聽,而最右邊那張我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頓時弱爆了。但也只能如此了,又是個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情形。隔天(週一)中午我去National Gallery聽場演講,之後順便小小逛了美術館。我通常會因遊客太多而略過印象派展間,離開前突然一個念頭彎進去了。接著這幅畫就出現在眼前。原來前一天認不出來的畫中畫是Degas的作品!大概Degas受不了我獨獨漏了他的,所以特地顯靈開示我吧。(留言有附圖)

我想,唯有住在歐洲,才有機會出現這種驚喜。



2017年3月21日

周杰倫2017《地表最強》倫敦演唱會


我並不是周杰倫的歌迷,但卻也頗愛他的稻香、菊花台、東風破、煙花易冷.....等慢慢唱來的歌曲,覺得曲調婉轉外,詞意深切、情思繾綣。於是當朋友給了兩張2017《地表最強》演唱會門票時,確實也很期待,尤其能在異鄉聽到滿滿三小時的中文歌,更是種撫慰。

製作團隊很優秀,舞台設計令人目眩神迷的,即使台上唱出不熟的歌曲,台下的我仍可享受現場氛圍。在最後一小時的歌迷點歌時間裡,周杰倫與歌迷的互動散發出濃濃溫馨感,也讓底下的我笑開懷。有人追他的歌追了十幾年,有人光是《地表最強》演唱會就從香港、吉隆坡、新加坡,一路追到倫敦來。我想,追歌、追星,也追夢吧。

我覺得演藝人員不用守著什麼國家情懷,攪入那釐也釐不清的政治紛爭,想去哪兒發展就去哪兒發展,人各有志嘛。所以前方兩個大電視底下秀出簡體字歌詞,也很ok,畢竟來的聽眾絕大部份都是中國人。不過,當周杰倫問了現場:有沒有人來留學的?有沒有人在這兒長大的?有沒有人來自香港?有沒有來自新加坡?.......我仍有點小小期待他問「有沒有人來自台灣?」(但並沒有。)

對了,前方給聽眾看的是簡體中文字歌詞字幕,而後方則是大大的繁體歌詞。我想,這應該是給周杰倫提詞用的。不過,即使如此,他歌詞還是一漏再漏,快歌部份不少都是呼嚨過去的。大概時代不太一樣,歌手咬字不用太清晰,歌詞記不太住也沒關係吧。不然,周杰倫怎會這麼紅呢?


底下是演唱會沒唱,但我很喜歡的「煙花易冷」歌詞:

繁華聲遁入空門 折煞了世人
夢偏冷輾轉一生 情債又幾本
如妳默認 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 又一圈的 年輪

浮屠塔斷了幾層 斷了誰的魂
痛直奔一盞殘燈 傾塌的山門
容我再等 歷史轉身
等酒香醇 等妳彈一曲古箏

雨紛紛 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 妳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 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迴蕩的是 再等

雨紛紛 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 妳仍守著孤城
城郊牧笛聲 落在那座野村
緣份落地生根是我們

2017年3月17日

【紅樓夢】「擁林」還是「擁薛」?


是變心?還是心境改變?亦或成熟了?

從前我向來挺直腰、大聲說喜歡林黛玉,覺得她很做自己。而對於薛寶釵,不但認為她圓滑、有心機,更覺得那一副賢妻良母樣,是自古以來委屈自己、成全別人,該好好檢討的女子樣本。然而,近日重讀《紅樓夢》卻驚訝地發現,我沒那麼討厭襲人與寶釵。甚至覺得很多章節畫面該入「社交處世」或是「如何討好未來婆婆」的書籍裡。相對地,看黛玉和晴雯的一言一行,卻沒有以前讀得舒暢,反倒看得替她們擔心起來。心性如此高潔的女孩,若沒有竉著她們的環境,可想見那令人掉淚的結局。

以前有句廣告台詞「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那是年輕人喊得爽快的句子。現在光默想就覺得刀光劍影的,有點可怕。同樣地,雖然我仍喜歡真性情的黛玉,愛她的才情與不顧一切,但卻隨著年齡的增加,好希望她多些圓融啊。如此也才不會「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自古以來,《紅樓夢》的讀者就分為「擁林」和「擁薛」派。你呢?偏愛的是誰?

註:照片是俄國畫家夏卡爾的「散步」,畫的是他與他的妻子。當時剛發生俄國革命,畫家對俄國未來充滿了信心與期待,所以畫面是歡樂的。只不過沒多久他就失望了,幾年後就搬到法國,再也沒回去故國。

在如夢般的畫面裡,結合了他的想像、記憶與強烈的情感。很叫人喜歡呢。


2017年3月15日

大英博物館出現仿冒品(藝術家的惡作劇)



看起來是博物館再平凡不過的一個角落吧?但有一個藝術家在這當中開了一玩笑。他放了一塊假壁畫在大英博物館裡,而館方三天後才發現這個「仿冒品」。

這位調皮的藝術家,不但畫了一個假洞穴壁畫,還為它寫了有模有樣的說明。連大英博物館發言人都稱讚:無論是物件懸掛的樣子,還是文字的描述方式,都和館內展品相似。西班牙與法國都有原始人類繪畫遺跡,它們出現在石洞裡,年代大約在1萬2千年前的舊石器時代。我超想進去看看,但這不太可能做到,因為太珍貴所以洞穴不對外開放。不過法國政府弄了一個彷真的洞穴,好讓人類能以另一種方式與「老祖宗」見面。



而大英這件仿作,一樣畫著原始人類繪的野牛,只不過畫家還添了一個推著超市購物車的人。他幽默地在文字說明裡寫著:早期人類在城市外冒險、打獵。並表示這是件保存良好的原始藝術,年代可追溯到「後緊張性精神分裂時期」(Post-Catatonic era? )

2017年3月9日

【今日倫敦】快閃花店


今天走在熟悉的路上,突然眼前一亮,好精緻漂亮的小屋啊!

白色小木屋前的長椅上,還放了幾盆看似隨意,但卻雅緻的花草。即使下著微雨,經過的人仍忍不住向前看看。仔細瞧瞧,原來是間花店。若在回家的路上,就帶個一盆回家,超美的,看了心情真好。心想,我若在台北路旁開這樣的店,會不會有人向我買花啊?

註:這是間pop-up store(快閃店)。

2017年3月7日

我的第一台樂高:倫敦雙層巴士 (Lego, creator 40220)


小時候沒玩具,都在外頭跑跑跳跳,連小女孩愛的玩偶或芭比娃娃都沒有,更何況這比較男孩的玩具。長大了,對樂高也很無感,不知道一小塊一小塊的積木能組出什麼樂趣。默想應該和拼圖差不多吧,而拼圖也是我從來都不感興趣的玩意。看到那一片一片、長得又差不多的碎片,頭都先昏了一半。而今天我卻買了生平第一組樂高回家,真值得好好記錄啊!

其實我是從去年朋友分享她的樂高迪士尼城堡照片後,開始對樂高有了不同的想法,而且還在網路上搜尋起相關文章。沒多久,倫敦市中心開了間超大的專賣店,更是迷惑了本心。一開始,我還是對那城堡念念不忘。但這麼大、這麼貴的一組,萬一我根本就不愛,那豈不是拿磚頭砸自己的腳嗎?後來又逛了幾回後,發現這台公車。它不但可當入門款,又有紀念收藏的價值,而且尺寸拿來當家裡擺飾剛剛好。倫敦住了幾年,不是對大笨鐘、倫敦塔橋有感情,反而是對這雙層巴士産生情愫。(大概太常搭公車了吧)


拆開紙盒後,看到這兩包小零件,不禁驚呼一聲。我壓根沒想到要一小塊一塊地組起來,還以為上層接下接,再給它幾個車輪就完成哩。



全都倒出來,然後手機碼錶打開,成備戰狀態。

2017年3月2日

埃及法老出國去(圖坦卡門與拉美西斯)


這是大英博物館無數特展裡,直到目前為止,最轟動的展覽。它在1972年3月開展,展期本計劃六個月,但因太受歡迎了,所以延長了3個月。在這段時間裡,累積了高達170萬參觀人數,至今仍無展可破這個記錄。有報紙甚至報導,當年法國為不讓「羅浮宮」因此展而相形失色,而從中阻礙英國與埃及的合作商議。這個展就是:圖坦卡門展(Treasures of Tutankhamun)。那年剛好是發現圖坦卡門之墓的50週年紀念。


大英博物館排對的人潮,已延伸到外面的街道。每天有超過7000人來看這展覽,每天都是大排長龍。


最高記錄是排隊排了8小時。



英女王也來看這個展。展覽裡的黃金面具,是當中的明星展品。


圖坦卡門展累積了170萬的參觀人數。而這數字到底有多大?有個例子可以來做比較。1999年在RA有個也很受歡迎的莫內大展,共有70萬人參觀。這樣一比較之下,就知道這法老有多歡迎了吧。

說到1972年圖坦卡門來到英國,也讓我想到1974年另一個法老拉美西斯二世前往法國。當時拉美西斯二世的木乃伊出現大量的細菌,正被毀損中,於是前往巴黎看醫生(修復)。有趣的事,法國法律規定任何人(包含逝者)進出國土時,都得出示護照。於是埃及政府就發了一本護照給3000多年前就過逝的拉美西斯,並在他的職位欄上標示為國王(已逝)。而且,更酷的是:當他扺達時,不但有紅毯可以走,還以最高位階的軍事榮耀之禮來歡迎他。我想,大概就是以國家元首的規格來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