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裡記載,秦朝宣太后(劇中羋月)與義渠王有染,還為他生了兩個兒子。兩個在一起三十年後,太后設計殺死這個枕邊人,滅了義渠國,擴大秦國疆土。當時,宣太后幼子繼位,她代為執政,但內有諸公子叛亂,外有列國虎視耽耽想趁機而入。而原就心不甘情不願臣服秦國的義渠國,藉此再度崛起。於是她讓義渠王爬上她的床數十年,等時機成熟時再殺了他,不費一兵一卒地為秦國開疆擴土。一開始知道這個故事時,單純覺得這是個政治上的美人計罷了,古往今來皆有。但今天看到義渠君死掉時,眼淚卻掉個不停。不是因為演員帥,而是對這個故事有了更深的感覺。
義渠位在秦國西部邊陲,是秦國重要的後方,太后為了國家利益而主動獻身,讓秦國能在這三十年裡,不受他的侵擾,而可以好好地生養休息,儲備國力,最後成為六國無法對抗的強國。我原只是佩服這樣的女子。倘若義渠王又醜又胖又粗俗,還要與他共枕,愛國心可真強啊!但若只是這樣,我真真忽略了人與人之間的情份。或許一開始各有所圖,但多年下來,之間怎可能無情呢?就像西施被送給吳王夫差,讓吳王沈浸於美色而誤朝政。吳王相當寵愛她,多年下來,她就算不動情也會有許多的感謝吧。這樣想的話,即使史書上沒有描述宣太后與義渠王之間的情感如何,但可以想想,太后在三十年後用計殺了義渠王時,心裡有多少的無可奈何?有多少的傷心?
戲裡的義渠王,帥氣瀟灑,像匹野馬駒子自由無拘地在草原上奔馳。他大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他一眼就愛上和這個和他一樣野,一樣什麼都無所懼的月公主。這樣的愛,始終都在。即使她喜歡黃歇、當了秦國的羋八子、遠赴燕國、重返秦國,無論情況怎麼改變,只要她需要他,他都在。深情到即使為她而死,也無所懼。這段羋月成為太后之前與義渠王的情緣,雖不在史實上,但在劇裡著實加深、加重了最後他被殺的心痛。
我想,痛苦的強化劑是無可奈何。
義渠是商朝時就存在的一個古代民族,其活動地區在現今的甘肅省。他們性格剛烈、勇猛,羋月藉義渠人之力,打下不少的江山。他們信神靈,所以劇中老巫在族裡的地位不凡。他們有火葬的習俗,所以虎威將軍的遺體是火燒處理。
羋月的兒子贏稷,是秦昭襄王。他幼年繼位,所以太后親臨政。等他長大後,他討伐義渠,這項活動可被視為他掌權的開始。而在劇中,稷兒確實不喜歡義渠王。覺得寫羋月傳的作者真厲害,可以把真正發生的歷史故事,套進小說當中,半真半假,融合得非常好。另外,秦昭襄王在滅掉義渠之後,開始修建一道軍事防御工程,也就是戰國時期最著名的長城「秦昭王長城」,除了保護秦國疆域安全之外,還加速了西北地區經濟與文化的發展。
最後,現今甘肅省寧縣有個「廟嘴坪遺址」,它在春秋戰國時代就是義渠的國都。有機會真想去看看。
註:《史記》:「秦昭王時,義渠戎王與宣太后亂,有二子。宣太后詐而殺義渠戎王於甘泉,遂起兵伐殘義渠。於是秦有隴西、北地、上郡,築長城以拒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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