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一頭長髮剪到綁都綁不起來的短髮。舊友說:「妳回來了!」新朋友說:「我比較喜歡妳長髮的樣子。」
三個月後,我又把極黑的髮色染成三彩繽紛。一頭及腰的烏黑長直髮,變成紅棕黃相間的耳下短髮,回到出國前的樣子。面貌、性情在他人眼中,隨著髮型而有了不同的解讀。
不只新舊友人有不同的評論,台人與外國人也有不同的美學。在倫敦幾次被路人稱讚我的黑直長髪,就連挑眼鏡,店員也會建議黒框來配黑髮。來到台灣,黒髮變得沉重,再搭個黑框眼鏡更是嚴肅。
對友人來說,他們記得最初認識的我,最愛記憶中熟悉的我。所以二十歲畢業記念冊上,同學們說長髮是我的標記、我的特色,要我別輕易剪了它。接著留了快十年的短髮,又成了朋友眼中的我。倫敦幾年留成的長髮,是新朋友看到的我。
對外國人來說,黑長直髮,是東方女子的樣子,所以特別美麗吧。加上,氣候涼爽乾燥,隨風飄動的髮絲,連我都覺得格外浪漫。然而,悶熱到我無法顧及北極熊有沒有地方住而勤開冷氣的台北,怎麼瞧鏡中的長髮,怎麼不順眼。怎麼看黑髮,怎麼覺得厚重而不悅。明明都是我啊!
原來,美麗是因人因地而異。所以唐代豐腴是美,宋代孱弱纖細是美,明清小腳是美。西方健康小麥膚是美,東方膚如凝脂是美......。那麼,打破時空界限,無論怎樣的我們都是美女嘛。自己看順眼的自己,就是漂亮;被自己愛的自己,就是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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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拍攝於埃及路克索拉美西斯祭廟(Ramesseum),一個我非常喜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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