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故事】天使報喜 (Carlo Crivelli作品）

去國家藝廊時，意外發現有個「耶穌一生」的展覽動線，於是拿了圖表，照著它來看畫。聖誕節將至，我想，就從耶穌降生前的「天使報喜」說起吧。不過，雖然我是個受洗過的天主教徒，但對儀式、聖經故事以及許多名詞（它們應該有固定的翻譯才是）都不是很熟悉，就請多包涵囉。

首先，天使報喜（聖告）說的是天使來告訴聖母，她懷有聖嬰的消息。這類題材太多太多了，橫跨數百年都有畫家畫這主題。你下回進西方美術館，梢梢留意即可發現。而這裡的聖告呢？你看天空中一道金色的光射入聖母的房間。隨著光線而下，她的頭頂還有著代表「聖靈」的鴿子呢。（聖父、聖子、聖魂，在天主教裡，有著三位一體之說。）

再來，中世紀作品裡的東西，往往不會無緣無故出現，都有自己的象徵意義。或者，透過某樣物品，即可確認畫中人物是誰，換言之，人物都有自己的專屬物品。一直到現在，我都覺得研究這個是藝術史迷人的地方之一。而在這幅畫裡，左邊天使（有翅膀）手裡的「百合花」，代表的是聖母的純潔。右上方的「孔雀」象徵的是不朽。地上的「蘋果」則是亞當與夏娃......

接著，這個作品高達207公分，是幅大畫。當你站在它面前時，就算什麼都不知道，眼光也會停留在左方兩人身上，因為它們無敵精緻與華美啊！跪在天使旁邊的是聖人Emidius。他是畫中這個義大利城市「Ascoli Piceno」的守護聖人，手中持的就是這個城市的模型。令人驚奇的是，現在仍可從五百年多年前的模型圖，辨識出這個城鎮。畫中建築完全是理想的文藝復興樣式，有著磚、石以及浮雕裝飾。由此我們也能想像當時樣貌呢。

在中世紀時，這題材的畫作相當受歡迎，因為每一個人都希望聖經故事裡的「天使報喜」能夠發生在自己的家鄉城鎮裡。而畫家除了繪畫宗教之外，也紀錄了政治情形。當年（1486年，聖母家門前的柱子底端有標示），教宗同意這個城鎮在主教一般性的統治下，享有一些自治權。因此，畫面最下方有三個不同的徽章，分表代表的是這個城市、教宗與主教。

最後要提的是畫家的透視法。對現在的我們來說，這沒什麼了不起。但呈現畫面空間，是十五世紀才開始有的事情。而這位畫家呢，他在長方型窄窄的畫板裡，藉著透視法（即有消失點）讓畫裡的人與物都有了空間。同時，他也藉此展現自己的繪畫技巧。

註1: 畫名The Annunciation, with Saint Emidius
註2:此連結有這個作品的大圖，建議開啟觀看。